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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在饭桌上爸妈也是这么教育弟弟的。
他们一边说,一边打掉我的筷子。
指着我的鼻子骂道,“以后你要是不小心掉河里了,就踩着你姐上来。”
“你是我们老刘家的命根子,谁出事你都不能出事。”
“自己的命最重要,记住了吗?”
弟弟的命最重要,我的却无足轻重。
他们生我也不过是因为我跟弟弟一胎双生,无人可送。
后来养我也是因为可以成为弟弟的垫脚石。
我才知道偏心两个字原来是这么写的。
后来家里的小店有了起色,每月营收都很好。
我们搬了家,新的房子住在海边。
他们为了防患于未然,把弟弟送去了游泳班。
连带着我也蹭着上了几节课。
现在如他们所教授的那样,弟弟踩着我的头被救援队救走。
而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转身离去。
我自愿让他们就这样离去。
自此,他们将离开我的生命,我也将离开他们。
十八岁的我,在家庭的压迫下终日喘不过气。
不知道能以何种方式逃离这样的窘境。
书上说,成年后的十八岁就是新生。
我自愿将十八岁的自己沉入大海。
如他们所愿的那样。
而十八岁后的我,不想再当任何人的垫脚石。
想去往自己能够控制的未来。
凭借极好的水性,我用尽浑身的力气,游往岸边的反方向。
我不知道我能去往哪里。
但此刻却是我唯一能够喘息与逃离的机会。
我无法设想在海上的孤立无援会让我遭受怎样的危险。
只是拼尽全力地往前游着。
哪怕就这样死去,也好过被人当成垫脚石一辈子压迫。
黑夜使我迷了路,无法辨别前路的方向。
有限的体力让沉重的四肢无法再抬起。
海上的骤雨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我的身体。
我以为,在大海的中央,即将迎来生命的尽头。
但大海似乎是不想我死在他的怀中。
没有人救我,他却用海浪将我推上了岸,给予我新生。
我被一对老人捡回了家。
瘦弱的身躯和破败的衣服,他们以为我是从黑福利院逃出来的孩子。
他们将我带回家,给了我一个居所。
给我从小到大未敢奢求的爱。
爷爷奶奶因为我的到来十分开心。
他们将我认作孙女,重新上户口,取了名字。
叫余安乐,余生平安快乐,就是他们对我全部的期待。
不存在谁保护谁,谁偏心谁。
有了殷切期盼的爱意,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重生。
重新参加高考那年我十九岁。
在又一年紧张备考下我考上了当地一所985。
不用住校,下课后就能回家陪伴爷爷奶奶。
由于先前爷爷奶奶曾经在这所大学里任职。
致使学校里有许多老师都对我加以照顾。
我的大学生涯也过得无比顺畅。
大三的那年,却再一次见到了刘祖弘。
我从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他,我曾经的弟弟。
因为以我对他的了解,他的成绩根本考不上985。
堪堪上个大学已是极好。
......
刘祖弘混迹在校园小摊中,一头红发格外显眼。
他推着小车,光明正大在校园里面卖颜色杂志。
肆意调戏每一位路过摊子,且目光对摊上内容停留目光的女学生。
像个实打实的流氓。
看着他,我面无表情地拨打了安保亭的电话。
等到保安来抓,他还信誓旦旦地嚷嚷:
“我这是大学生创业!科普姓知识人人有责!”
挣扎叫嚷期间,恰好路过我的身边,他一把将我拽住:
“同学,我是你的学长啊,你为我作证,我真是这学校里的学生。”
说话间,他挤眉弄眼地朝我看来,不过一瞬间他就愣住了。
“你?刘佑祖?你没死?!”
我挣开他的手,目光淡淡地扫过他:
“同学,你认错人了,我不认识你。你也不是我学长。”
两年前我用积攒起来的打工钱,点掉了脸上原来的痣,重新做了双眼皮。
就是为了和以前的容貌有所区别。
相较于十八岁那个羸弱怯懦的孩子,如今的我已经大不一样。
就算拿着从前的照片与我对比,也不过是两个相像的陌生人。
更何况......
我心中嗤笑一声,刘祖弘极端否认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。
“我自己姐姐怎么可能会认错!”
“你就是刘佑祖!好啊,你装死?!你害我被退学,害我们一家被骂!”
“就连家里的生意都败落了!害我只能出来摆摊做生意!”
“你跟我回去跟爸妈赔罪!”
说着他就要伸手过来拽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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