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欠，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……

字字句句，听得顾言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
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沈舒柠，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。

他揉着拧紧的眉心，神色晦暗：“我先离开，等你清醒我们再谈。”

说完，顾言琛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沈舒柠一下瘫在了地上，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。

一夜混沌。

晨光照进房间，刺醒了床上的沈舒柠。

她缓缓睁开眼，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。

“醒了啊，我给你熬了粥，趁热吃吧。”

抬起头，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。

沈舒柠愣住，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顾言琛大吵了一架，懊恼自己的冲动，又不免有些愧疚。

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，手上的伤又没好，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……

接过婆婆递来的粥，沈舒柠有些窘迫：“妈，您跟爸……”

“离了。”

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，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：“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，还不如一个人过。”

沈舒柠怔住，不由想起自己跟顾言琛。

顿了顿，她苍白一笑：“是啊，还不如一个人……”

婆婆皱起眉，话锋忽然一转：“我听说于英楠离了婚，还带着孩子回来了。”

沈舒柠眸光一黯，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，眼眶又红了。

婆婆叹了口气，抬手摸着她的头：“人活一辈子，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，我虽然是言琛的亲生母亲，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。”

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沈舒柠软处。

她从小被拐卖，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。

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，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，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顾言琛，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。

那一刻，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，都温暖了起来……

后来她遇到难处，差点坏了名声，是顾言琛娶了她，帮她避开一劫。

婚后，婆婆像亲生母亲，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。

这些，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。

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，声音沙哑：“妈，谢谢您……”

婆婆没有说话，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。

一个人的婚姻，她上辈子过够了。

上天给她重生，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。

中午。

想明白后，沈舒柠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顾言琛，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，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。

一进去，就看见顾言琛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。

转目看来，两人眼神碰撞，尴尬又无言。

沈舒柠捏紧了手里的证件，最终鼓起勇气上前：“顾言琛，我们去把婚离了吧。”

话刚落音，顾言琛脸色骤变，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。

见状，沈舒柠心一咯噔，也僵住了。

刚刚全军区的广播，是开着的!

沈舒柠怔住，清楚看见顾言琛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沉郁。

话筒没关，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……

没等她反应，顾言琛几步跨过来关上门，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：“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?昨天喝醉说胡话，现在来军区广播站胡闹?”

沈舒柠面色微变，艰难扯开嘴角：“我是认真的……顾言琛，我们都不是孩子了，就坦诚点吧。”

“昨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，我知道你不爱我，也知道你心里有于英楠，等离了婚，你可以无拘无束地跟她在一起，不用再让自己有遗憾。”

总以为把心里话说出来，她的心能轻松些，可意外的，和男人的视线对上，她竟有些无法呼吸。

沉寂的气氛逐渐僵凝。

敲门声骤响，顾言琛收回怒色，拉开门，是通讯员。

他匆匆敬了个礼，又瞄了沈舒柠一眼：“政委，司令那儿让您跟夫人过去一趟，说是要问问刚刚夫人在广播里说话的事。”

沈舒柠心一下悬了起来，脸上也浮起丝懊恼。

顾言琛揉了揉额角，眉宇间有无奈和疲惫：“知道了。”

不久，司令办公室。

面对威严的首长，沈舒柠紧抓着衣角，神情局促。

司令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，眼神不怒自威：“你们夫妻俩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顾言琛脸色有些难看，却说：“司令，我没想离婚，我们夫妻之间只是有点误会，我会处理好的

听了这话，沈舒柠眸色一变。

婚，她是一定要离的。

顾言琛若是担心前途，她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行。

她深吸了口气：“司令，是我的原因，我不想和顾政委过下去了……”

可话还没说完，一只铁烙般的手登时攒住她的手腕。

愕然抬眸，撞上顾言琛深沉的眼神。

他下颚紧绷，匆匆朝司令敬了个礼：“我们先走了。”

说完，直接就把人一路拽了出去。

沈舒柠踉跄跟着，几次差点摔倒，直到出了机关大楼，她才用力抽出被攥红的手：“放手!”

顾言琛看着她，语气加重：“沈舒柠，你也知道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，能不能成熟点?”

面对男人少有的愠怒，沈舒柠心头颤了颤，委屈一下涌上心：“那你告诉我，我还要怎么成熟?你让于英楠顶替我进了电视台，她让我参加不了高考，你也维护她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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